本厂第一届联文。
天璇金工厂各车间联合出品
成员(按搞事顺序): @玛丽苏小司机 @瘫成咸鱼的沐朝羽 @森林木Vv @吃包副相公孙钤 @阿紫_此lo已长草 @青衿白水的小臻 @黎禾luNa
关键词:绝对信任,相隔万里,许愿池
联文第七棒: @黎禾lu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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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天璇王宫寝殿,重重帷幔外跪着一排又一排乌压压的人头。朝霞通红的曦光被纸糊的窗口划成一块块四四方方的光斑,滤过温暖的色泽,照在朝臣的乌纱帽上只剩惨白。为首的老人膝盖已微微打着颤,却仍青紫着脸不愿起身。身后一众大小官员没有一个敢上前劝阻,唯有紫蟒袍旁一袭不染污浊的素净青衫略微曲身将那老者扶了一把。
那着青衫者是整个寝殿中唯一挺立着的人,手中的木鱼一刻不停地缓缓敲着,衬得他的嗓音如厚重的钟鸣,又似绵延的梵唱,低低地道:“阿弥陀佛,世间万物,因果回环,非常力可改,丞相大人忧心过甚,于自身亦是无益。”
虽是劝解,青衫方丈却依然目不斜视。这一番话落在大殿上,回声噼里啪啦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口,让人不由心生畏惧。自副相入殓,王上已昏迷足有七日,若如方丈所言无力可改,长此以往,天璇岂非注定亡国!
紫蟒华衣的丞相将那好意伸出的手一把推开,兀自支撑着自己年迈枯朽的膝盖,咬牙对方丈轻言道:“若非你当日允诺可解王上之心魔,老朽绝不会应你此等邪术,若王上如此长睡不醒,你便是天璇的千古罪人!我这身老骨头即便入了地府也不会放过你!”
身旁的內侍何曾听过一向和善的丞相这般的疾言厉色,双手颤抖地几乎扶不住盛着参汤的红木托盘,一听那帷幔后的圣体传来阵阵轻咳,赶忙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王上、王上醒了!”寝殿内顿时骚动起来。
“且慢,只怕还是梦魇,且让老衲一探究竟。”
青衫后伸出一只手来,撩开层层帷幔,帷幔边挂着的铃铛丁零当啷作响起来,苍白的圣颜似有所惊动,厚重的眼皮下一双眸子转了两圈,却不见睁开。陵光微张的唇峰在轻微的呼吸中仍吐露着那两个重复了无数遍的音节:“公孙、公孙、公孙……”
如今却又多了一句:“你别走……真也好假也罢,孤王不想离开这里……”
老丞相按捺不住,抬头向那锁着眉的方丈询问道:“这是何意!”
方丈却不语,眉头纠结得更紧了,即便陵光成日的昏睡也不曾让他如此担忧过。过了半晌,他才幽幽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便直言了。这幻境本是圆生者之愿,一梦方醒便无牵无挂,但幻境中人绝无可能察觉出此为假象,便是有人提前打破了幻境。”
顿了顿,他又道:“亦或、非人……公孙大人,亦是一片痴心啊……孽缘,孽缘……”
几个离得近的大臣捶胸顿足地不知这老和尚嘀咕了些什么,唯有老丞相率先明白过来,抓住一角衣袖忙问:“幻境被打破,会如何!”
老方丈叹了口气道:“如今王上身处三界之罅隙,神思混沌,何时醒来便只能看造化了。”
造化。造化不是最善弄人吗……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天色渐凉,陵光的御榻上又加了一层薄被。日渐消瘦的脸庞只靠一点参汤吊着,渐渐凹陷出分明的颧骨,青白的脸色和鬓间逐渐衰退斑白的发丝,看在旁人眼里,人人都道王上只怕无力回天了。
直到两周后的一天夜里,公孙副相的三七之夜,从爱徒如今摆满白烛的府邸回来,老丞相依例入宫向昏睡的王上请安,却在那一刻终于听到了回音。
“丞相夤夜入宫、咳咳…不知所为何事?”
“王上!王上您……”千言万语化为老泪纵横,已过耳顺之年的老者终于如孩童般痛哭出声。
“来人,赐坐。”陵光从御榻上支撑起身体,嗓音仍有些懵,他揉着眉头轻声细语道,“孤王……好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却记不得了。现下是何时日了?”
老丞相在座上缓了缓心神,擦干脸,回了话,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王上当真,一点也不记得了?”
陵光点了点头。
“那、公孙呢?”
“公孙……那是谁?”
“……无事,一个旧人,是老臣糊涂了。”
“既无事,丞相便早些回去歇息吧。孤王仍觉得乏得很,其余的留待明日朝堂再议。”
荒废许久的大殿之门重开,满朝文武总算重新燃起了希望。即便九重大殿之上的王上身子骨仍虚的很,眉宇间也总有一片散不开的浓愁,但王上只是略有失忆,便又振作了起来。只是那三个字,那个人名却永远封缄其口。大臣们只可惜了一代忠臣,为国捐躯却落得默默无名的下场。
重新振作的天璇王比往日更凌厉果决,励精图治,冥冥中倒应了那位无名忠臣的夙愿。
“下官,惟愿您做这盛世之君呐。”
故人之言犹在耳,陵光遣退了一众朝臣,在寂静无声的内殿之中,望着那透着日光的屋檐,喃喃道:“公孙钤呵……我怎能忘了你……怎忘得了……”
许是日光太过扎眼,望着望着陵光酸涩的眼眶中便淌出了两行清泪,但他却不愿闭上眼,模糊的视线中似乎便能恍惚地出现那一袭蓝色长袍。
他推开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露出角落中一匣镂花的楠木方匣,掀开玲珑锁,里头整齐地摆放着三粒褐色的丹药。
药快没了啊,得让那老方丈再制一些才是。
为何近几日都见不到你了呢?这丹药不是可助我再入幻境吗?为何你不在此处等我?
公孙钤啊,你仍在怨我对吗?怨我没有听你的劝告脱离这苦海,还愚昧地一次次回来找你。你必定是怨我的,所以躲起来不让我找到你对吗?
可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做明君,我便如你所愿做了,你还不能让我再见你一眼吗!
再让我见一眼好么……就一眼……
陵光捏着三颗丹药,仰头吞入。伸出的手腕枯槁得犹如垂死之人,但他却管不了这许多。他深知每一颗中的朱砂有多重,却似上瘾般无法自拔。
眼前的天光愈来愈亮,陵光伏在案上,似有一只温暖的手覆上自己沉重的身躯。
钤,让我再看你一眼,再看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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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届天璇金工厂联文到此结束,感谢各车间主任们的辛勤奉献,同时也谢谢追文的小可爱们~
我们下一期见!